CeciliaShui

【奉天逍遥】养妖

三川:

*一个完整的充满套路的现代仙侠AU


*我就是想看bao露的天迹你打我啊!


*ooc到拿错剧本`放飞自我


*一点微量的云玉、饺瓜、御映


 


 


《养妖》 


(0)


 


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万物容于世,自有可容处。


 


偏有一物,自降生初便违天道,游离三界之内,不入六道轮回。


 


蛊惑世人,为非作歹,其罪当诛。


 


道者名其为,妖也。


 


 


——去TM的妖!


 


君奉天“嘭”的一声合上古籍,沉下脸朝那正在他家沙发上伸懒腰的妖物喝道:“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!你给我把你胳膊和腿遮起来,快!”


 


 


 


(1)


 


别人家养猫养狗,再厉害点养个蜥蜴爬虫什么的,就从来没听说过养人的.....注意,不是带有yellow色彩的养人,就是单纯养猫养狗养爬虫的养。


 


请跟随君大法官一起学习。


 


养,基本释义一:抚养,供给生活品,可组词为养育、抚养、养家。


 


君奉天眼角抽搐,面前大大咧咧滚在他床上的玩意儿.....好吧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,即使当年高考国文一百四,君奉天都无法对眼前奇异的玩意儿作任何描述,甚至第三人称的偏旁都无法确定。


 


不过在用分析卷宗的毒辣眼光扫描过某些关键部位后,他先决定暂时用“他”来指代。


 


“他”睁着一双红里透紫,紫里泛红,总之颜色瞧着就不是很正常的眼,温柔地把他来望,继而抿起唇,十分矜持地笑了。


 


“收起你的术法。”君奉天举起公文包,作势要拍过去。


 
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后者一秒破功,抱着肚子在床上打起滚,活脱从静若处子瞬间发展成动若疯兔。天迹摊开成大字,把床铺整个占满,漫长的白发随意散着,他抱怨道:“不科学,你对我的妖术完全没有反映,我何年何月才能吃掉你啊。”


 


非常不严谨的用词,君奉天解开领带脱下西装,“第一,你的存在就违反了科学理论;第二,不如用干掉我更恰当。”


 


“可我要先吸你的血再吃你的......”妖掰着手指头数得认真。


 


君奉天抬手打断他,目光在眼前的生物身上来回几遍,再次说服自己,这不是个得了妄想症的患者,而是真正的非人。


 


他说他叫天迹,是踪迹的迹,不是天际,也不是可以干锅可以麻辣可以红烧的那个菜名,君奉天心不在焉听他自我介绍,心道妖怪不是都要叫“无敌妖尊”“邪魅妖皇”“霸道妖后”之类的么,怎么能如此正经。


 


天迹的到来,远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么玄幻,要画个法阵呼啦啦念一堆咒语,或是月黑风高夜的鬼魅黑影,他就和来抄水表的小哥一样,大冬天一身清凉打扮,站在君奉天家门口,按动门铃,然后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,亲切问候:“你好,君奉天是吗?我可以来吃你吗?”


 


当时君奉天的第一反应是,这人莫不是失了智,第二反应是附近的精神病院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?第三反应,哦对他还没来得及有第三反应,天迹就扑了上来。


 


长年察言观色,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的君奉天一上手就能感觉出,眼前的人骨骼轻盈,肤如羊脂,凑过来时有一阵异香浮动,那是从雪峰绝顶带来的冷冽,以及深埋在地窖里的静候人来品玩的醇酒气味。


 


由此我们可以推断......君法官脑洞大,文采还不差,比喻通感信手拈来。


 


紧接耳边响起男女不分的空灵回音,天迹压低声线,轻声哄骗道:“乖,奉天,让我咬一口好不好?”


 


“不好。”


 


刚要张口的天迹当场石化,爆出一句方言:“你说啥子?”


 


君奉天,一名拿执照行走于各类案件的普通公民,就在这句方言之后,开始了他养妖的蛇精病日常。


 


 


(2)


 


天迹的生活习惯与现代人无异,打得了基三养的了青蛙,还能报菜名一般大气不喘背出他的食物清单,君奉天差点以为他是冰箱成精,包容四海美食,还能保质冷藏,完全没有发胖以及消化不良等一系列问题。


 


养,第二释义:抚养动物,培植花草,可组词,养花。


 


如果天迹是花妖,那似乎也不是坏事,把他丢到阳台,用晾衣杆撑出去,早上太阳出来发生光合作用,晚上日落再收回来,用浇水壶从头倒一壶,没准秋天还能结出果子。


 


君奉天拎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购物袋,迈着风一样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,经过的邻居热情上来打招呼:“君法官,食量见长啊!”


 


半年前,君奉天还是一个有六块腹肌,三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,不吃垃圾食品的健康青年,半年后,君奉天光荣成为一个圆.....润....的.....球......咳咳,懂了就好。


 


家里的妖的胃不可斗量,但吃东西喜欢剩,一只烧鸡吃到一半就吃饭团去了,君奉天起初看不过去,深觉浪费食物可耻,他便跟着天迹吃,他吃一半自己吃一半。直到君奉天幡然醒悟,人家哪里是吃不完,只是换个口味一会儿还能轮回来时,一切为时已晚。


 


他已经不敢去看体重秤上大幅度旋转,扭成一个风骚弧度的指针了。


 


最可恶的是,天迹还满意看着他,点头道:“胖了好啊,胖了口感好啊!”


 


猴~~~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胖~~!!你请我吃过饭还是喝过汤~~?我有哪一块肉有义务听你讲?


 


“你好好想想!”君奉天自动在脑袋里唱完前半曲,一拍桌案,碗里溅出几滴汤油。


 


“想啥?”天迹叼着鸡腿,紫红的眼睨过来,真是风情万种,万般违和。


 


君奉天捏着自己肚腩上的一圈肉,咬牙切齿:“你究竟要干什么?”


 


天迹慢条斯理擦手,如果说他与现代人最大的不同,那必定是这套装束,白发可拖至地面,柔顺不夹一根异色,春夏秋冬都是一身薄衣,宽袍大袖,最可恶的是.....他就是用袍子在外头裹了一层,里头似乎是光的,君奉天盯着他翘起二郎腿后滑开的衣摆,妈卖批,真的是光的!


 


“你乃身负神皇之气的稀有物种。”天迹思考了片刻,“大概是熊猫当年那个濒危程度,对妖来说是大补,现在渡劫雷一年比一年劈得大,不寻点外部资源,还要不要妖活了?”他支起胳膊,袖子堆落在臂弯处,露出一截白净的腕子。


 


君奉天听说自己被喻成熊猫,心里十分不对味,那种滚来滚去的动物比他要圆多了,“你赖在我家,还不下手,是什么意思?”


 


“神皇之气嘛......”天迹狡猾笑了,“时候未到,再说强迫的味道也不好。”


 


你哪根神经觉得我会自己献上来给你吃,君奉天无语。


 


然而应了窝朔地斯基的至理名言:脸不用来打还要它干哈。


 


 


(3)


 


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,君奉天没有碰见鬼,他碰见了被告方花钱买的打手,想想还不如碰见阿飘,说不定还能带回去和家里那位唠唠嗑。


 


打手自然没有心思和他唠嗑,东家老板失手害了一个女孩儿,反正没个证据若能私下打通关系,这事儿说不定就能过去,结果对上君奉天这法官,软硬不吃,事情眼看就要兜不住底,东家气不过,索性打算给他些教训。


 


君奉天练过功夫,可惜寡不敌众,人家十几个带家伙的轮番来战,加上他这几天在办公室收集资料没休息也没吃饭,体力明显跟不上。


 


眼见被逼到墙角,棍子就要照头抡来,忽听天边一声底吟,在场除君奉天外,所有动作瞬间停止。


 


他听过这声音,那是天迹第一次见他时,在他耳边轻叹的空灵蛊惑。


 


君奉天仰头看去,一轮满月高悬,天迹站在古老钟楼的顶尖,长发与宽袍在风中翻卷飘摇,一双眼中再无半点紫光,尽是煞红。


 


“这、这是什么鬼东西......”领头的浑身僵硬,看着那月下奇异的画面,惊惧出声。


 


天迹竖起食指压在唇上,比了个安静的手势。


 


“嘘——”


 


第二日新闻头条,几名疑似黑帮的混混被挂在百层高楼的天台外,用绳子绑成一溜仿佛串香肠,而被营救下来时各个哭爹喊娘,神志不清,即刻被救护车送往医院。


 


这都是后话,彼时君奉天被天迹扶起,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头发有些乱,鞋子也没穿,赤足踩在地上,浑然不觉寒冷。天迹语速极快,“我去收拾那个混账老板了,这边晚了一步。”


 


又把手放在君奉天被打伤的胳膊处,一股暖流自他掌下蔓延,疼痛立减,君奉天看着他的眼睛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被另一阵诡异笑声打断。


 


“真没想到昔日的银煌云河,神圣之巅也沦落至此啊!”


 


蓝衣鬼面的人摇着扇,身旁魑魅魍魉伴,天迹向前一步,君奉天听见他低骂了一句,该死。


 


之后的事情,君奉天无法用语言描述,妖精打架的场面超出他的理解范围。


 


周遭妖氛四起,天迹的长发逆风飞扬,指尖流动出红蓝亮色的薄光,他祭出神谕剑,横在君奉天之前,宛如一道锐利的屏障。


 


鬼面人似乎有些惊讶,“堕仙之后的你,仍可拔出神谕?”


 


“笑话,你天大爷是什么都能吊打你!”天迹懒得废话,游鬼邪行,等到天亮时分,还怕这些东西。


 


算算时间,大约还有四个小时......


 


那是君奉天这辈子最魔幻的四个小时,事后回想简直像是做梦,唯一真实的是第一缕光落在地平线上,百鬼消散,那邪魅之人在淡去身形同时,恶毒言语,“天迹,你抢什么神皇之气?你这样子,如何能扛过九天玄雷?”


 


“要你管!”天迹脊背挺直,反唇相讥。


 


可上一刻天迹还镇定自若,待到旭日东升,他却猛地将长剑反拄入地,单膝跪倒下去。


 


君奉天瞬间心跳加速,冲上去一把将他揽入怀中。


 


 


(4)


 


君奉天此生最大的难题,居然是不知道怎么救一只妖怪,把他送进医院相当于直接送进研究所吧,喂他叉烧包,也不见长肉是根本没吸收进去吧!


 


踹开卧室大门,君奉天将天迹放在床上,一时没了主意。


 


而天迹情况不大乐观,他骤然睁开眼,瞳孔收缩,颜色红的吓人,搭在床边的手也长出长长的指甲,掐成一个狰狞的形状。


 


他曾说,我要先吸你的血......


 


君奉天一咬牙,拿了床头柜里的美工刀,在手腕上割开一条口子,递到天迹嘴边,谁知天迹简直吸血鬼附体,一口就咬了上来,但随后他似乎恢复了些意识,很快便松开口,皱着眉偏开脸。


 


“你还好吗?”君奉天靠近,想抬手拍拍他,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无异于送食物上门,天迹终难压抑神皇之气的诱惑,双手猛地圈住他,照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。


 


自我保护意识让君奉天想就要挣动,但被紧紧勒住,尖利的指甲深深陷阱他的背部,天迹似乎十分难受,手指不断抽搐,张开又攥紧。君奉天听见吞咽声在耳边响起,那种血液被吞噬的感觉异常真实,伴随天迹断断续续的鼻音,一拍一拍打在他的心头。


 


体温和力气在流失,他无法坐稳,两人便一同摔倒在床。天迹被突然的翻天覆地惊醒,触电般向后缩去,难以置信地盯着脸色惨白的君奉天。


 


“我......”


 


“没事。”君奉天去摸柜子里的绷带,朝他摇头。


 


天迹惨然一笑,抹了一把嘴,轻轻叹了口气。


 


以上,事情发展还算很正常,虽然这正常让君奉天恍惚。


 


他经历失血和体力透支,困意席卷,就不管不顾拉着天迹倒头就睡,身体在受过恐慌后渴望与人接触获得安慰,而反常的是,他没有排斥给他带来伤害的人,反而喜欢与他靠近。


 


多年不做梦的君奉天就在这一晚,做了个梦。


 


巨大的仙门在虚空中勾勒,白光播撒,真正的晨曦盛景,蓝衣白发的仙人翩然而落,他降在他面前,拂尘扫过他的眉目,空气里浮动雪峰顶上的冷香,千日美酒的甘醇,仙人朗声道:“吾乃天迹,奉天道,护龙脉而来。”


 


他缓步走近,紫色的眸子犹如琉璃,随着他的笑容变得生动光彩,他并未开口,声音却直响于脑海,他说:“小皇子,你不必唤吾天迹,吾只告诉你一人,千年前吾凡间的名字,叫......”


 


“我勒个去——!”


 


君奉天被这一声惊叫强制唤醒。


 


来送文件的云忘归站在卧室门口,嘴巴张得可以囫囵一个鸡蛋,那一瞬间君奉天真以为他下巴马上就要脱臼了。


 


他怎么忘了给过云忘归家里钥匙方便他送公文的事情。


 


云忘归大脑当机半秒,又高速运转起来,脑回路经过山路十八弯的曲折后,达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高度。


 


他瞠目结舌,他心惊肉跳,他结结巴巴,最后问道:“老师,你怀里的......是充气娃娃吗?”


 


“.....”


 


由此可见,在同事眼里要他们相信君奉天谈恋爱,要君奉天和别人大被同眠,还不如让他们去相信他和案子喜结良缘,和法庭共入洞房。


 


人在极度惊吓中会出现连锁反常行为,有发呆发愣的,有表情抽搐的,还有絮絮叨叨的,显然云忘归比较特殊,他过度惊吓后好奇心会爆棚,然后动手动脚。


 


他大不敬地走近,伸手去摸天迹跨在被子上的白花`花的腿,还一边感慨,这充气娃娃做的真好啊......


 


君奉天拍开他的手,与此同时,天迹渐渐苏醒,迷迷瞪瞪抬起头,看了云忘归一眼。


 


云忘归“卧槽”了一声,又大喊“这TM是个活的!”便双眼一翻,晕倒在地。


 


天迹还没回过神,问道:“他怎么了?”


 


君奉天扶额,“大概是被自己蠢晕的吧。”


 


 


 


(5)


 


云忘归此番前来,是为传达官司的进展,那老板忽然就转了性,全盘认下自己的罪行,并交出了私藏的证据,表示愿意接受法律制裁。


 


君奉天看了天迹一眼,天迹披着条毯子,当然是君奉天喝令他披的,正缩在沙发里,一脸这不过是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难度。


 


云忘归把脸埋在文件夹后,露出一双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。


 


这平时也看不出来啊,这个长头发的更没见过,不过怪好看的就是,可怎么......他的脑洞犹如黄土高坡的风,从东边刮到西边,从南边撩到北边,最后变成龙卷风,卷走了所有智商。


 


他终于领悟了,还是大彻大悟。


 


“阿娇......”


 


“你叫我啥?”天迹瞪眼。


 


“啊呸呸呸,不是,是这位先生,你们......”他眨眨眼,“在一起多久了?”


 


君奉天皱眉,天迹大约六个月前搬进来的,他便随口答道:“半年。”


 


半年!!!云忘归一副老师你居然是个老司机的表情,“老师你可以接受......”


 


接受什么?接受和人一起住?


 


“可以。”


 


我靠!云忘归心狂跳一阵,“那老师你们的生活......”


 


“我养他。”


 


注意,我们需要再次跟着君法官学习。养,基本释义三:教育,培训,可组词,培养,教养。


 


云忘归显然不能get到这个点,他小脑袋里全是如下弹幕:


 


紧张紧张紧张!!!赤鸡赤鸡赤鸡!!!


 


云忘归再接再厉,“你们的相处......”


 


君奉天想表达的是自己也可以和人在一个屋檐下和睦共处,没打算和案件过一辈子,可是语言精炼惯了,他回答的是:“如你所见。”


 


联想卧室内的一幕——


 


本垒打!!!


 


云忘归噗通一声滑到沙发下。


 


很快,他的思路已飘到世界屋脊。


 


他竟向君奉天行了个大礼,红着脖子一连串倒豆子般说道:“老师!您既然已经上垒了,就给我们小辈一点活路吧!我看中您干儿子离经很久了!就怕您观念里不同意,现在看到您这样,我就放心了哈哈哈!!”


 


又朝天迹夸张地磕了个头,“师娘,啊不对,师爹,您就成全我们吧!祝您和老师百年好合,白头偕老,早生——”


 


话没说完,他又双眼倒插,直挺挺翻倒在地。


 


天迹收回术法,不解地问:“这孩子怎么了?我怎么感觉他要接不上气,就先把他点晕了。”


 


君奉天抹掉头顶的黑线,对我的弟子居然这么二,还二的这么五光十色表示了无奈。


 


但还有一些问题要解决。君奉天一本正经看向天迹,“那天的人说你抢什么神皇之气,什么九天玄雷是怎么回事儿?”


 


“奉天我饿了......”


 


“别岔开话题!”君奉天拿出法庭上的气势,“不说永远别想吃东西!”


 


天迹瘪嘴,坦白从宽道:“好啦好啦,是这样的,你以前是承龙脉的皇族,可是由于鬼界介入,策动诸国大战,本因新起龙脉的你意外身亡了,但神皇之气即龙气没有消散,而是以六道一轮的算法重现一次,正巧到你这里就出现了,鬼族妖族都要抢疯了呗。”


 


真是干净利落的终结。


 


“那你是?”


 


“哦,我比较特别,我以前是个神仙的一不小心就差了道,需要神皇之气才能恢复,但必须要你便当前的皇气显灵才可以。”


 


这口气仿佛在说这斤菜多少钱,君奉天心里不大痛快,撇开眼道:“那你这么早来干什么?”


 


“当然是蹭吃蹭.....不对,当然是保护你啊!”


 


“我不需要你保护。”君奉天呛声。


 


“你确定?我可告诉你这屋子里有七八个精怪,不是我镇着,你会意外连连的。”天迹看他一脸不相信,忽然拍手招呼道:“小伙伴,呃,不,同类们,现身了!”


 


水果盆里的金瓜“噌”一声跳起三丈高,化成个金光闪闪的人,收起黄伞伴以微笑,同时一指冰箱,一包速冻饺子破空而出,变成个面容与他一模一样的蓝衣人。


 


大厅的钢琴发出橙光,咏夜曲幽幽奏起。


 


书架里的模型船与之互怼,发起“江湖多滔滔”的挑战。


 


四只经常来他家要粮的猫排排蹲好,额头分别显出“皇、凤、侠、剑”的字样。


 


就连他常用来吹倒退发际线的吹风机都变成了个青年,看他的眼中满是敬仰。


 


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的吗.....


 


君奉天目光扫向满屋子的妖怪,觉得自己需要静静。


 


别问他静静是谁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(6)


 


而短暂现身问候过后,那些妖怪又销声匿迹不再出现,但自从他们有了契机,就时不时强调下存在感。


 


比如金瓜总是带着一身冰箱里的冷气躺在果盘里,谁知道他刚才去干了什么。


 


比如钢琴再也不响了,半夜却弹起《极乐净土》《忐忑》《法海你不懂爱》


 


比如吹风机现在已经仰慕他到不通电都能用的地步了。


 


但似乎众多妖里,还是天迹比较让人喜欢。可他究竟哪里让人喜欢呢?


 


天迹可以一周吃完他一个月的工资,晚上睡觉爱钻他的被窝,爱洗完澡散着头发就穿一件袍子逛来逛去,说冷笑话,在深夜他睡倒在办公桌上时蹑手蹑脚给他披衣服。


 


将跟踪他的鬼怪赶尽杀绝,显出浓红的眼睛,却在午夜梦回时,流淌淡紫色的水波。


 


或许是进入雷雨季节的关系,空气潮湿,他越来越嗜睡,最后竟能睡上大半天。


 


猫咪们说,那是因为即使他需要的是显灵的神皇之气,平时也要有一定量的补充。


 


他悄悄在每天的汤里加入自己的鲜血,却仍无法阻止他更长久的睡眠。而有一次他甚至差点叫不醒他,君奉天摇晃他的肩膀,喊他天迹天迹,结果他似从梦中醒来,抬手捏捏他的婴儿肥,眼中蒙了层雾,他笑道:“小皇子,再等等,再等等吾。”


 


忽然有一天,天迹提出,他要出去走一趟。


 


君奉天说,那不如趁着周末我们先出去玩一圈。


 


“我是知道怎么取出显灵的神皇之气,未必会立刻要你的命,但恐怕很影响寿数,大约也就还剩个,七八年?”速冻饺子颇为傲居地站在冰柜顶上,完全无视了君奉天想要把他下锅煮了的表情。


 


“‘每月末,夕食之时,金乌归沉,天地气纳于灵川,于高处取心头血,方可置神皇之气。’而且慢慢神皇之气会被封牢,约就是这几次的机会。”


 


饺子精说完,看向君奉天,“为了一个妖,值得吗?”


 


“谢谢。”君奉天点头,补充道:“另外,你情感杂志看多了,既然我敢问,就有能力去做,这种值得不值得的问题真是太俗。”


 


从有记忆起就无父无母,孑然一身,工作后一心投入,洒尽热血,虽理想得成,归家时仍是一片清冷,莫可言说。


 


天迹的到来,点亮了一盏明灯,他本是光,本就是该慈悲的仙人。


 


他于梦中所见,在尸骨成堆战场上,坠入妖道的天迹神谕剑尖点地,浑身披血,双瞳空洞而悲伤。


 


魔妖两分,成魔或可有所依附,他却入的妖族,再不容于三界,永离于六道。会唱歌的船告诉君奉天,魔物是要洗净前尘的,如果有留恋,便成不了。


 


他烧厨房,败银子,却也带来了生机,以及一种悸动。


 


天迹不是人,却苦苦压抑着本能,在嗜血的夜里避开他的脖颈,跑出门淋瓢泼大雨。而每次与鬼族的拼杀,祭出仙器神谕剑,又回家骗他说是吃撑了才脸色苍白。


 


千年前他是掌天命的上仙,终究困顿于自己的天命之中。而君奉天承龙脉,为皇族,得仙族守护,却死在守卫家国的战役里。最后天迹一人挡关,于城门前施放禁术,瞬息间遍地枯骨,退兵万千。


 


至此,成妖成邪,万劫不复。


 


周末短途旅游末了的一站是游乐园,君奉天不顾旁人惊讶的眼神拉着天迹上了摩天轮,他把随身带的毯子盖在天迹腿上,严肃道:“你别老穿这么少,胳膊腿都在外面,人家会看到。”


 


又用法官素来不容置喙的口气说:“我会吃醋,对,我很吃醋。”


 


夕阳西下,太阳轻柔地坠在地平线的怀抱中,君奉天捏紧手里的利器,要在摩天轮达到顶峰的刹那,取心血,置神皇。


 


而天迹伸出一指,点在他的眉心。


 


黑云重重压来。


 


君奉天动弹不得,他猛地顿悟,这不是妖法,这是仙术!妖法对他无用,可天迹既然能拔出神谕,那么他为何不能施展仙术.....逻辑在他脑中串联,鬼族口中的九天玄雷,天迹雷雨季节的疲倦,他安插在他家越来越多的同伴,这——!


 


 


天迹站起身,摸摸他的脸,亲了亲他的额头,一道蓝光拢住这狭小的空间。


 


“傻子。”


 


四周黑影骤起,鬼声凄厉,鬼族倾巢而动,誓要取神皇龙气。


 


领头的鬼者厉声道:“天迹,你命劫将至,不如交出龙脉,好过死前一战啊!”


 


天迹还是那副“你莫不是在说段子”的模样,笑道:“谁说吾要战了,这就是你们没有文化,今日过后神皇之气会就此封印的传言是吾放出去的,信了这个,但却不知晓这九天玄雷......”


 


他眯起眼,犹是那银煌云河,神圣之巅的上仙。


 


“可是一切邪祟无差别的劈啊。”


 


刹那间天幕撕裂,紫雷直穿而下,天迹向外越出,君奉天甚至来不及喊上一声,就被刺目白光击晕,意识散乱之际,过往画面浮现。


 


千年前,恢弘巨门开启,他一身蓝衣,手握拂尘,飘然降世。


 


他朝他慢慢走来,说:小皇子,你不必唤吾天迹,吾只告诉你一人,千年前吾凡间的名字,叫......


 


叫什么?君奉天挣扎,快想起来啊,他叫什么?


 


“你的名字好奇怪,和天迹有什么关系吗?”那时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,问道。


 


“哈,小皇子,天迹就是承以天道,以求璞玉之心,逍遥而游啊。”


 


璞玉之心,逍遥而游......


 


——玉逍遥!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(7)


 


君奉天醒来时,医院的消毒水味告诉他,一切都晚了。


 


云忘归见他终于苏醒,长呼了一口气,“天啊,老师,你吓死我们了,这突然晕倒在摩天轮里算什么回事儿啊。”


 


“玉逍遥呢?”


 


“谁?”


 


“我同居那位。”


 


云忘归疑惑道:“他不是出国几年没回来吗?”


 


呵,真是残忍啊......


 


那之后,君奉天的又恢复了单身汪的生活。谁能知道他曾爱上了一只妖,谁能告诉他那把他吃胖了的天迹去了哪里,家里的金瓜饺子再也不应他的话,以至于他真的把他们两下到锅里,他们都不肯回答。


 


好在君奉天最终捞了他们起来,一起封进了冰柜。


 


猫咪不来了,钢琴不翼而飞。


 


每天开庭,那些关于爱恨关于情仇的东西,如雪覆盖,凝冻他的心。


 


出院后的君奉天在事业上有了极大的跨步,现在没有人能激怒他,没有人再让他失去冷静,他在法庭上波澜不惊地宣判,像是一本自动读播的法典。


 


他开始屯大量的垃圾食品,却没有吃过。出门身边带上一条毛毯,也没个人能让他遮一遮。


 


单位上的御均衡养了只猫咪,现在偶尔开小差,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比他大好多的女子,那是凤猫猫,只是道路还是漫漫其修远兮。


 


离经终于被云忘归追到手,打算去国外度假顺便领证。


 


走前叮嘱了明明不老的君老父亲。


 


“您要注意身体,多锻炼,把肚子减下去,好歹您以前也是六块腹肌的人,还有脸上.....”


 


猴~~~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胖~~!!你请我吃过饭还是喝过汤~~???我有哪一块肉有义务听你讲???你们好好想想~~!!


 


君奉天直接唱了出来。


 


干儿子和徒弟走后,生活就更平淡如水了。


 


新年时他在游乐园许愿树的丝带上写了一段话,他的职业要求他本该理性,他笔下多是板上钉钉,而或许这是他这么多年来,最感性的一次。


 


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,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次数的云,喝过许多种类的酒,却只爱过.....


 


笔锋停顿,浓墨化开。


 


却只爱过一个,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......


 


“哇,你居然说我老,我好伤心啊。”


 


身后传来一声咋呼,君奉天提笔的手僵硬在半空,却不敢回头。


 


然而最后他还是回了头。


 


玉逍遥站在霓虹的流光溢彩里,紫色瞳中是久别重逢,夙愿得偿的喜乐。


 


他笑道:“奉天,好久不见,我真思念你啊。”


 


故事说到这里,就该是落幕了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(8)哈哈哈哈才没有落幕!信了你的邪!


 


对话。


 


君奉天:你是怎么挺过来的?


 


玉逍遥:你知道你以前是身负龙脉的皇族,而这种皇族一般从前从前都有一个天神老子吗?


 


君奉天:那我以前......


 


玉逍遥:劈九天玄雷的就是你老爹,大名鼎鼎的仙界教育毒瘤,九天玄尊。


 


君奉天:他怎么放过的你?


 


玉逍遥:他气得半死,最后让我这颗白菜好好喂饱他的猪....还说你以后回去了我如果要跟着,得孝顺他老人家。


 


君奉天:呵呵,我不认识这个爹。


 


玉逍遥:他还说要我们近几年要赶快让他抱孙子,怕不是昏聩了。


 


君奉天:等下,我确实听说你还需要供养神皇之气。


 


玉逍遥:我不要你的血。


 


君奉天:不是啦,最近有人告诉我还有一种方法,不用放血。


 


玉逍遥:啥?


 


君奉天:双修吧。


 


玉逍遥:虾米?!!


 


 ***


 


非常君:没羞没躁,水果艰难度日。


 


越骄子:没羞没躁,速冻食品艰难度日。


 


楚天行:没羞没躁,装饰品艰难度日。


 


地冥:没羞没躁,乐器如遭火焚。


 


德风猫咪:打破队形,再来一次,跟着君奉天学“养”字。


 


养,基本释义四:使身心得到滋补和休息,组词,养妖,养天迹,养玉逍遥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————全文完————


 


被喂的一个脑洞,爆了字数希望罪魁祸首出来领五三。


 


就说这是一个十足套路的现代仙侠,各种元素都进去了,最后连上车的力气都没有了(躺平)


连着发了几把刀,发个糖,大川还是亲妈的啦。


 


另外文中君粑粑的歌来自b站的视频,up真是个人才....小默云是吹风机因为当年op弹幕里“小默云你和鼓风机去陷情网吧”对不起云尊...


 


感觉拿错剧本了大宝贝儿啊,君粑粑我还是ooc了你啊,也滚去领五三了,溜了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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